成長的路上

文化信使/張日新 編輯/雅賢

　　2016年3月5日，我跟隨團縣委的幾位同志去參加“助學助困愛心小包裹捐贈儀式”的活動，一行人當中，有兩位企業(yè)老板，他們曾經(jīng)就來這里幫扶過，這一次，他們又來了。
　　三月，春天的味道出來了，三月，樹木的精神抖擻出來。我坐在轎車上，第一次感到去給孩子送去溫暖的自豪。鄉(xiāng)村大地，還再沉默，鄉(xiāng)村馬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也不是很多。我在車上，把視線放遠，鄉(xiāng)村的山野，鄉(xiāng)村的土地，鄉(xiāng)村的房屋，都在春天的三月，亮出美麗的風景。四十幾分鐘的趕路，車到了十二德堡中心小學。小學是從前的中學，中學在幾年前撤掉了，學生都去了縣城。于是，小學也就顯得有些氣派了。老式的瓦房，一排排地坐在那，私語的情態(tài)，會讓人有好多聯(lián)想，每一排瓦房的前面是甬路，甬路的邊上是松柏，還有零星的其他樹木。三月了，樹木就沒有裝腔作勢的樣子，那些松柏滿身的綠色都顯現(xiàn)出來。來于此，就是想知道鄉(xiāng)村小學的孩子們，到底是什么狀態(tài)。
　　我見到了一位熟人，就是這里的李書記，他是我原來工作單位的李老師的哥哥。有了熟悉的人，我就有了想多說幾句的底氣。李書記給我介紹了中心小學的基本狀況，說到學校有700多名學生時，我驚訝了，一個方圓幾十里或者上百里的鄉(xiāng)鎮(zhèn)孩子們，都在這上學了？我驚訝的表情李書記明白了，他抬手指了指停在操場上的小車，跟我說：遠處的孩子，早晨五點就得去車接了，中午，在學校吃午飯，下午三點多鐘就放學送回家。接著，李書記又補充一句：條件不錯，車接車送。我知道，我也是一個老師，在講臺上占了二十八年。老師的心是真的與他人感觸不一樣的。面對過來，一一跟我們打招呼的小學領(lǐng)導(dǎo)和老師，我，再一次找到自己的本位，再一次讓眼見為實的心里感慨起來。

　　捐贈儀式開始了，是在一個非常簡陋的教室里。十四個小學生坐在自己的課桌前，眼巴巴地看著我們進來，那眼神，我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渴望了。學生衣著倒是整齊，他們的表情也如此專一，看我們，看得有些木訥，看我們，看得有些驚奇。木訥和驚奇給孩子們用上，有點不合時宜，有點夸大其詞?？墒?，我的心里，就是這樣的反應(yīng)，我不會整出唱高調(diào)的言辭了。眼前這些可愛的孩子，眼睛清純得沒有一點雜陳，臉蛋展開的神情是無限放遠的真誠。十四個學生，從一年級到六年級，個頭高矮不一。十個女學生，四個男學生。捐贈儀式他們在老師的指導(dǎo)下，站成了一排，從我們的面前領(lǐng)走了書包。我給一個小女孩遞過去，她有些膽怯，不伸手，也不抬頭看我。我微笑著，意思是向她傳遞我的溫柔與和善，微笑已經(jīng)有一會了，她還是沒抬頭，我把書包拎起來，輕輕地放在了她的懷里。這時，她抬頭了，清澈的瞳眸里有晶瑩的水珠在動，然后，她的小臉給我展開了一絲的微笑。我的心啊！有一股酸楚上來，孩子你真可愛??！

　　中國所有的活動儀式都是要有人發(fā)言，要有人講話的。這一個小小捐贈儀式，也不例外。不例外的原因，就是想聽聽孩子的心聲表達。一個十一歲的女孩，上了五年級，她叫周茗洋。從她的名字上分析，一個“茗”字我就知道，她是要長大以后，成為一個清香逸遠，名貴四方的人。這志向很感人。聽聽孩子周茗洋說出的話，志向就在這字里行間了。“小草的成長離不開陽光的呵護，花兒的開放離不開雨露的滋潤。”“你們用愛心點燃了我們理想的火炬，用愛心鼓起了我們前進的風帆；你們給了同學的幫助，也為同學樹立了做人的榜樣，我們所有同學將會對你們永遠心存感激。”一個孩子的表白，道出了我們一生的承諾，一生的做人，一生的做事。

　　捐贈儀式下來，我們和孩子們座談，他們?nèi)匀荒菢泳惺菢映聊?。我們問一句他們說一句，不問，就一直兩眼大大地瞪著。我想找一個角度，打開他們的話匣子，把多年教語文的啟發(fā)式拿了出來，沒起作用，只好跟大家一樣，問一句，他們答一句吧！小男孩，王梓伊六歲，就上一年級了，這在兒童心理成長的教育里，我認為是有些拔苗助長了。可是，他沒有辦法，只能上學來。他的母親智障，生活不能自理，當然也就沒法經(jīng)管王梓伊。父親呢，股骨頭壞死，已經(jīng)失去了勞動的能力，家里的姐姐也在上學。我看著王梓伊，他在我們前面坐著，一直沒動，一直小臉沉沉地撂著。有心事嗎？我猜不透。想跟他扯幾句，他呢，就是不搭話，就是那么一個勁看著我們，我們起身走了，我最后一個出門，他起身過來，突然來了個舉動，小手拽住我的后衣襟，我扭頭，他把小手高高舉起，沖著我，行了個少先隊禮。我的眼淚真的來了，掉在了這個簡陋的教室里。我的心呢，是不是從今往后，也要在這個教室溫暖出美麗的花朵啊！
　　跨出教室的時候，一縷三月的春風從樹木間拂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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