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母愛

讀王宗仁的散文《藏羚羊的跪拜》

文化信使/曲廷清 編輯/雅賢

　　全國很多地方版本語文教科書都選入了著名軍旅作家王宗仁的散文《藏羚羊的跪拜》，文章以獨特的方式展現(xiàn)了一只藏羚羊的母愛，這種感天動地的母愛最終喚醒了曾親手打死這只藏羚羊的老獵人的良知和人性，老獵人從此不再打獵，讀來讓人心頭震顫。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只將母愛濃縮于深深一跪的藏羚羊。

　　好些年前，槍殺、亂逮野生動物還沒受法律的懲治，經(jīng)常跑藏北的人總能看見一個肩披長發(fā)，留著濃密大胡子，腳蹬長筒藏靴的老獵人在青藏公路附近活動。他的打獵所得除自己消費一部分外，更多地都用來救濟路遇的朝圣者。一天的大清早，老獵人從帳篷出來，突然瞧見兩步之遙對面的草坡上站立著一只肥肥壯壯的藏羚羊。老獵人絲毫沒有猶豫，轉身回到帳篷拿來了杈子槍，舉槍瞄了起來。奇怪的是，那只藏羚羊并沒有逃走，“只是用企求的眼神望著他，然后沖著他前行兩步，兩條前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與此同時只見兩行長淚從它眼里流了出來。”此時，這個瀕臨被滅絕的動物似乎違背了生物求生的本能，沒有逃命，而是出乎意料地一跪，讓人頓生疑竇。這一跪，顯得是那么無助，那樣悲哀，那樣可憐，這是一種求生愿望的表達，更是一種讓人同情的乞求，“兩行長淚”更讓人感到撕肝裂膽地疼痛。見到藏羚羊下跪、流淚，“老獵人的心頭一軟，扣扳機的手不由得松了一下。”但獵人的習性讓他最終還是扣動了扳機，“那只藏羚羊便栽倒在地。”

　　藏羚羊為什么下跪？老獵人不解，讀者也不解。直到次日，老獵人對那只藏羚羊開膛扒皮，才解開了這一跪之謎：在藏羚羊的子宮里，靜靜地臥著一只小羚羊，自然也死了。原來是那只藏羚羊為保護小羊而下跪求生，“它是求獵人留下自己孩子的一條命呀！”我們可以想象到，如果那只藏羚羊腹中沒有這只小羊，按動物的天性本能中的求生欲望，它肯定是放足狂奔，以求活路。正是因為腹內有了這只小羊，所以，它在面臨死亡的危機時刻，才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不但沒有跑，而且給老獵人跪下了，這種近乎人性的行為，讓老獵人愕然，更讓讀者震驚。它是為了孩子才付出了生命。藏羚羊的死，讓人痛徹骨髓。老獵人見到藏羚羊腹內已死的小羊“吃驚得叫出了聲，手中的屠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是這一大一小藏羚羊的生命和那只藏羚羊的一跪讓他猛醒，震驚。是啊，此情此景，只有鐵石心腸的人才會無動于衷。作者緊接著用點睛之筆寫道：“天下所有慈母的跪拜，包括動物在內，都是神圣的。”藏羚羊的跪拜，是崇高的母愛的體現(xiàn)，是神圣的母愛之舉，是自然母親對人性本善的呼吁和哀告。作者在這里對偉大的母愛進行了謳歌。當天，老獵人沒有出獵，把那只藏羚羊和沒有出世的孩子、杈子槍都埋掉了，“從此，這個老獵人在藏北高原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老獵人被藏羚羊的母愛所打動，懊悔自責，用埋掉杈子槍不再打獵做為內心的補償。藏羚羊母子用生命喚醒了老獵人，讓他善良的人性得以回歸，可以說，不知有多少生命被那只藏羚羊從老獵人的槍口下解救出來，從這一點說，那只藏羚羊是崇高偉大而神圣的。

　　這篇散文構思獨特，沒有任何鋪陳渲染，語言樸實流暢，靠娓娓道來，講述了一個讓人驚心動魄的故事，令人震撼，促人反思。文章是通過動物的人性與人的動物性鮮明而強烈的對比，讓人受到感染、感悟。讓人記住那只藏羚羊乞求的跪拜，記住那兩行無助的淚水，記住那兩條生命，從而更加珍惜世上那最神圣、最珍貴的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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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廷清，男，遼寧省建平縣葉柏壽人，畢業(yè)于東北師大中文系，曾任中學語文教師，農場黨委宣傳委員，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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