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裊花”

文/文化信使 吳歌（遼寧錦州）

　　棉花，說成“鳥貨”，系光明網（20140926）《爺爺奶奶教你念 十萬個擁呼啥》中，東北話的笑點之一。同樣屬于笑點之一的“擁呼”，似應為“因乎”之連讀音（同化音），暫不贅述。

　　2021年遼寧衛(wèi)視春晚有個小品，也將鳥貨（乎）作為一個笑點。

　　所謂鳥貨（乎），是棉花的異讀？還是棉花的異名？拙作《東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傾向于后者。原因在于，棉花與鳥貨（乎）之間，似乎存在的四道屏障。

　　第一道，聲母屏障。讀“mián”為“niáo”，需要用“n”替代“m”，不難。在東北話里，有將“鳥”說成“秒”的例子。

　　第二道，韻尾屏障。讀“mián”為“niáo”，需要用“o”替代“n”。將其看作陰陽互轉，也不難。

　　第三道，音節(jié)屏障。讀“mián”為“niáo”，需要同時用前者的聲母和韻尾替代后者的聲母和韻尾，似乎比較難。將其理解為兩次音變，似乎也說得過去。

　　第四道，名物屏障，似乎不易突破。東北話里的鳥貨（乎），僅指棉花的植株及其果實。所謂果實，包括其中的纖維。始于紗線的棉花制成品，在東北話里便不再以“niáo”稱之，而要統(tǒng)稱為“mián”。諸如：棉紗（線），棉布，棉衣（褲），棉鞋，棉被（褥），等等。

　　但是，棉衣和棉被等內部的絮片，仍然稱作“鳥貨（乎）套子”，不能稱作“棉花套子”。可以說，同物異名的“mián”與“niáo”，在語用層面涇渭分明，并無交集。

　　“鳥貨（乎）套子雪”，義猶鵝毛大雪，同樣不會說成“棉花套子雪”。

　　所謂鳥貨（乎）之“鳥”，似應作“裊”。

　　裊，從衣從鳥省，鳥聲。裊花，所以紡紗織布制衣之花。——拙作《東北方言注疏》。裊，與嫋通。

　　嫋褭裊嬝，在《新華字典》第12版中，皆為裊之異體字 。

　　嫋，風動貌。又長弱貌。又悠揚貌。與裊（裊）通。俗作嬝。——《康熙字典》。

　　取“嫋”之“長弱貌”，為“裊花”纖維所用，是否恰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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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歌，曾用名吳戈。今日朝陽網文化信使。高級經濟師。錦州市“最佳寫書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錦州方言”代表性傳承人。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遼寧省語言學會會員，內蒙古自治區(qū)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工業(yè)攝影協(xié)會會員。金融專業(yè)論文和業(yè)余攝影作品，曾在全國比賽中獲獎。散文《丁香雨》入選慶祝內蒙古自治區(qū)成立七十周年《賽努呼和浩特系列文集·散文集》。出版專著《東北方言注疏》（白山出版社 2016年）。參加編著《人文錦州·民俗風情卷·錦州方言》（遼寧人民出版社 2019年）。

東北方言注疏

[編輯 雅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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