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若彩虹
文/王丹 圖/阿景(遼寧朝陽)
【壹】
阿景這幾年的生活實在讓我們羨慕。
我是在微信看到她發(fā)的照片,才知道她又回到朝陽。
一個電話過去,嘰嘰咕咕聊了幾句,我就有些不淡定了。我像風(fēng)一樣要去見見她——這個也如風(fēng)一樣的女子。
說她如風(fēng),可是你卻不知道她向哪個方向吹。
上一次,她一個人,乘了綠皮火車,從唐山玩到新疆,以一種“從前慢”的節(jié)奏,上了火車。汽笛嗚鳴,呼嘯而過,一首生動優(yōu)美的圓舞曲就這樣拉開序章。呼倫貝爾大草原,敦煌莫高窟,美麗賀蘭山,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一個人獨享著內(nèi)心的那一份安靜,天與地的交接,時與光的投影,過客如她,夕陽下的剪影。
這一次,她亦一個人,騎上變速自行車,從唐山到朝陽老家,460公里獨自沿著濱海路騎行,途徑昌黎、北戴河、山海關(guān)、東戴河、綏中、興城、葫蘆島。一人,一車,聽風(fēng),看海,觀日出。獨來獨往,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簡直就是現(xiàn)實版的俠客行。
我匆匆約上雪兒和淑麗,要去阿景的老家扎蘭營子。
因為,我不知道下一次,這個風(fēng)一樣的女子會在哪里駐足?
【貳】
扎蘭營子。
滿眼的濃綠,莊稼長勢極好,阿景一個人的家就在這個美麗的小村。抬頭可望云,開門可見山,屋外一片片綠油油的玉米地,風(fēng)兒相互追著,撒歡兒似的滿山遍野地跑。
說她一個人的家,是因為在唐山的家有她先生、兒子及公婆,那是她的婆家。扎蘭營子是她自幼長大的故鄉(xiāng),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在這里,是她親親的娘家。
去年,她在扎蘭營子離父母不遠(yuǎn)的地方尋了一個院子買下來,房前屋后,種樹栽花,布衣羅裙,杯酒詩茶。
唐山,朝陽,來來回回。飛累了,扎蘭營子的農(nóng)家小院,這里就成了她一個人的棲息。
在農(nóng)村有一個院子。
阿景又一次讓我們,羨慕到家。
盛夏晨光。一聽說我們要去看她,她早早地爬起床,擗下帶著清涼涼露水的鮮玉米,洗干凈留有泥香的番薯,升起爐灶,柴火噼啪。
當(dāng)我們踏進(jìn)大門,滿院子甜甜的玉米香氣縈繞。
阿景,笑靨如花,一襲布裙,黑邊的眼鏡,更顯溫婉,哪里有一絲風(fēng)吹浪打、暢游江湖的豪邁?
【叁】
院子里的風(fēng),比城市來得涼爽。
樹下,方桌木椅,一壺?zé)岵瑁膫€女子。
時光流轉(zhuǎn),從十八年華,到為人妻母,如今還可以一起團(tuán)坐品茶,令人心動不已。
雪兒說:“那時的我們,真像天邊無憂無慮的云。”她清晰地記得當(dāng)年宿舍里的每一個女孩子。
好像每一個,都活成了不一樣的自己。
“原本柔柔弱弱,卻在紅塵策馬揚鞭,如我。”雪兒舉著茶,一飲而盡,這些年的天南海北,現(xiàn)在就想守著身邊的一份安寧。
“你看那個上學(xué)時如假小子一般存在,可如今竟拈花弄草,讀書寫字,簡約而居。”她一邊說,眼神一邊飄向我。
是呀,時間輕輕悄悄,轉(zhuǎn)瞬間,潛伏眼角眉梢,不知不覺,已到中年。在她們眼中,好像我的人生,不應(yīng)該這般的散漫與閑適。而從扎蘭營子走出來的阿景,有一天,西風(fēng)瘦馬,萬水千山,也是出乎意料。
四人中,似乎只有淑麗按著軌道繞行,一如既往的美好。
可是,大江南北,日出東山,如今的我們都安于自己的擁有,十里星河,一片明月。
這一日,在阿景的農(nóng)家小院,碰杯,飲酒,喝茶,閑聊。回想高中三年,春花雪月,細(xì)雨秋歌。
普洱茶的好,直到最后,亦是濃香,明亮。
作于2020年8月1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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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丹,業(yè)余文學(xué)、攝影愛好者,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散文《走班族》《走在城市的鄉(xiāng)間》《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風(fēng)外荷花盈盈香》《清明花雨話小城》以及人物傳記《浴血榮光天使情》等作品,分別發(fā)表在《朝陽日報》《朝陽廣播電視報》《燕都晨報》和《朝陽衛(wèi)生與計生》雜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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