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中的愧疚

文圖/文化信使 張美玉（遼寧凌源）

　　今天是兒子的生日，看著飯桌上的雞、鴨、魚、肉、蛋糕……我便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給我過生日的事兒。

　　小時候，我總是盼望著過生日，因為過生日時，媽媽可以給我煮一個雞蛋，還能吃上一碗大米飯。

　　生日那天，媽媽拿著一個煮熟的雞蛋對弟弟們說：“今天是你姐生日，這個雞蛋是你姐的，你倆誰也不許搶。”媽媽又接著說，一會兒給你姐分一碗大米飯，我們幾個每人半碗。我手舞足蹈地接過媽媽手中的雞蛋，舍不得吃，一會兒裝在兜里，一會兒沖太陽照照，一會兒又在炕上滾起來……兩個弟弟只能眼巴巴兒地看著。吃的時候也不舍得一次吃完，一點兒一點兒掰下來品嘗，生怕吃沒，兩個弟弟圍在我身邊總是要，大弟弟說：“姐姐，給我一塊兒吃吧！我也想吃，等我過生日時，我也給你一塊兒吃。”小弟弟說：“姐姐，我也想吃一塊兒，等到我過生日時，我也給你一塊兒吃。”我理直氣壯地說“你倆生日過完了！今天是我生日，你倆要啥？”弟弟們眼巴巴地瞅著我，拉著我的手晃悠，爭著說：“姐姐，給我一塊吃吧！給我一塊吃吧！以后有好東西吃了，我也給你吃。”在弟弟們的央求下，我便行使我生日的權(quán)利，只給他倆分一小部分，大部分留給自己吃，怕弟弟們再要，于是把剩余的雞蛋一口吞掉。

　　吃完雞蛋，媽媽做的大米飯也端上來了，媽媽又對弟弟們說：“這碗滿的是你姐的，半碗是你們倆的。”弟弟們緊盯著我飯碗，我說：“瞅啥瞅，你倆能吃到半碗就不錯了，這還是借了我的光呢！要不是我過生日，你倆一口也吃不上。”弟弟們聽了我說的話后，也就默認了。我享受著屬于我的“福利”，心里是滿滿的自豪之情。弟弟們認為是我生日，我吃多的是應該的，他們吃少的也是理所應當了，我吃著那碗米飯是那么的香甜。

　　若干年后的今天，我明白了，那天生日媽媽所說的她自己還留半碗大米飯吃，她又說她有點兒活沒干完，讓我們先吃，她干完活再吃飯?？晌业綇N房一看哪有什么半碗大米飯，而是一鍋高粱米飯。

　　孩兒的生日，娘的苦日。我那時只想著雞蛋和大米飯好吃，從沒為媽媽著想過。“姐姐，給我點吃吧！我也想吃！”那時弟弟們那么小，我只想著自己多吃些。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那時太不懂事兒了，只想著自己，從沒為媽媽和弟弟們考慮，我那時怎么就沒給媽媽分一些兒雞蛋和大米飯吃呢？我那時怎么就沒給弟弟們多分一些雞蛋和大米飯吃呢？ 尤其是現(xiàn)在每次回家，兩個弟弟想方設(shè)法給我送好吃的，請我下飯店，每當此時，心里就好痛……

　　回憶往事，我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自責，更多的是對媽媽和弟弟們的愧疚……

小鏈接

　　張美玉，筆名藍田。今日朝陽網(wǎng)文化信使，朝陽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鄉(xiāng)村作家?，F(xiàn)就職于遼寧省凌源市朝陽街小學。2019年遼寧省教育系統(tǒng)“最美教師”，朝陽市、凌源市骨干教師、優(yōu)秀班主任、優(yōu)秀教師，凌源市名班主任。朝陽市《斑斕班主任工作室》主持人。作品散見于《世界華文微型小說大成》《中外教育》等報刊及今日朝陽網(wǎng)。

[編輯 雅賢]

【本網(wǎng)聲明】